萵苣筍

　　周末，只要有空，我都會去逛城鄉接合部的露天菜場，在那兒出售的，真正是農家當季田里蔬菜。這不，這次是農家正在擺攤出售的自產新鮮萵苣。葉子尖尖又修長，外皮青白色澤，很是吸引人。

　　萵苣，吾鄉老百姓一般把它叫做萵苣筍。除去萵苣頭頂長的葉子不說，主要是因為萵苣的莖部有一圈一圈的旋轉樓梯一樣的旋紋，這外形太像竹筍的外殼啦！由此冠上了“筍”的后綴。

　　買回家，去葉、削皮。萵苣筍去皮前后，簡直“判若兩人”。去皮后的萵苣筍，通體翡翠一樣的晶瑩潤澤，露出有著絲絲植物纖維的玉一般的模樣，真有點像一位剛剛出浴的綠美人。握在手中好好欣賞一番之后，想著今晚是切片呢還是切絲？是涼拌呢還是炒著吃？

　　涼拌萵苣筍是一道很開胃的小菜。萵苣筍切片，刀功好的話，可以做到一片片薄到透光，當然也可以圖省力而切成滾刀塊。撒上細鹽少許，腌制一段時間后，濾去青澀的水，再淋上醬油、芝麻香油等調料，還可以根據自己的口味喜好，適量添加醋或者辣油或者白糖，夾一片或一塊到嘴里，咬著咯吱作響，那脆爽鮮香的滋味呀，好吃得沒話說。

　　切絲以后的萵苣筍，最適合與其他葷的素的小菜搭配著一起炒制。萵苣筍炒肉絲、萵苣筍炒筍絲、萵苣筍炒蛋等，都是極為家常又有營養的小炒。我老公的一道拿手菜是萵苣筍絲炒胡蘿卜絲。萵苣與胡蘿卜先切成薄片，再切成細絲，一紅一綠，相得益彰，大俗即大雅，倒是蠻有桃紅柳綠的意思。在炒鍋里倒入適量菜籽油，待油燒熱，油香開始溢出之時，倒入這一紅一綠，迅速地翻炒。這兩樣蔬菜都是極其吸油的。等到油量吸附其身，就可以出鍋了。用我老公的話講，這道菜的精髓就是不放一滴水，全程用菜籽油干炒。這時已全然忘記體檢報告中那幾個向上的超標箭頭，以及中年人要清淡飲食這一告誡。以這道菜配上我們桐鄉本地的白酒一二兩，比如烏鎮三白酒，細細飲，慢慢嚼，平淡的生活竟也多了幾分悠然與閑適。

　　萵苣筍葉，早先在我們桐鄉人眼里一點都不稀罕，如果買了帶葉萵苣筍，叫做毛重。回家之后，也是摘去葉子，作為棄物，不要了。時過境遷，現在卻認定它是個寶，受到極大的追捧。用水焯一下，滴入香噴噴的麻油，用醬油涼拌起來吃，苦味中帶點清香，口感不比生菜差。萵苣筍葉還可以炒著吃，居然與油麥菜的口感極為相似，想來兩者肯定是同宗兄弟。

　　某天忽然心血來潮，我們還試著燒了一回萵苣筍葉菜飯。打開電飯煲的那一刻，清香撲鼻。當然，菜的本性原本是寡淡的，這菜飯中必須輔以有油有重口味的肉類助陣，香腸、咸肉、醬肉都是不錯的選擇。

　　這青綠萵苣筍，可甜可鹽，實在招人喜歡。

　　○沈燕萍 就職于桐鄉市財政局，現為嘉興市作家協會會員。